我和一群人在一起,我感到非常的放鬆、自在。因為我能感受到在此每個人的心都是純淨的。他們的笑容如孩童一般單純,大家都無憂無慮的歡笑著。
突然間,從遠方傳來了一種聲音,起初非常小聲,但它逐漸增大,我身邊的人們也紛紛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。這聲音像是由遠而近般的漸漸增大,這時我也能清楚地辨識這聲音了:它是個令人不快的聲響,如馬路上的剎車聲、喇叭聲,也如同人與人爭吵互罵的聲音,又像是欺騙、嘲笑、詛咒般的言語。大家似乎都聽到那刺耳的聲音了,人群中起了一股不安的騷動。
那聲音卻依然持續接近中。
忽然有個人大叫了一聲,他用手指著遠方,臉上充滿驚恐。我和其他人順著那方向望去,終於,我們看到了聲音的來源。它像烏雲,也像一張網。筆直地朝我們飛來,充滿惡意,充滿貪婪。而伴隨它的聲音在此時已經轉為尖叫、哀嚎、嘆息,震耳欲聾地在我腦中共鳴。
我們開始飛奔。雖然不十分明白為什麼要逃,但我們心中都非常清楚一件事:絕對不希望被那網子抓住。
大家奔跑的速度明顯差異很大,已經有人遠遠地跑在前方,甚至早以不擔心會被網子抓到;而我和部分的人則是跑在中間,每次回頭,總是看到網子與自己只剩幾步之差。仍有許多人在我之後,有的早已放棄逃跑,做在原地任頻黑雲辦的網子吞噬;有些人儘管十分努力地像前狂奔,卻終因體力不支而被包入網中。但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:被吞進網中的人似乎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,相反地,他們停下來休息,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。但那微笑卻不像起初大家那般純真的笑容,總覺的卻少了什麼根本上的東西。
正當我思索著那些怪異的微笑時,不知不覺網子也延伸到了我的頭上。奇妙的是,從網中看出去,網內竟不像烏雲般陰沉,卻是如白巧克力般的乳白,而且白得如此的甜膩。那噪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踪,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渾身酥麻慵懶的呢喃與嬌喘。想停下來休息的念頭頓時在我腦中萌生。不自覺地,我的腳步漸漸放慢,嘴角也露出了微笑。
這時我忽然瞥見前方一個仍在網外奔逃的人,在他回頭張望的瞬間,我們的視線交會了。他的臉上摻雜了恐懼、憐憫與失望。他的眼神就如同剛才我望著網裡的人一樣.....。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那張網中了,看著前方賣力逃跑的人,我猛然想起最初大家的微笑,以及我的初衷:不能被那網子抓住!
一瞬間,白巧克力色的網變得甜膩到令我作嘔,而那又人的聲音也顯得骯髒墮落。下一秒,網又回復成混濁的烏黑色,刺耳的噪音彷彿十分震怒地咆哮著、衝擊著我的鼓膜。我再度抬起疲累的雙腳,繼續狂奔。儘管每踏出一步痠痛都鑽刺著全身的關節,肺痛苦地哀求更多的氧氣,我的心臟似乎也無法再承受多一秒的負擔。但我知道我不能停,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逃離這張網,也不知道要逃到哪裡,或逃到什麼時候;但我為一知道的是,絕對不能被那網子抓住,也絕對不想浸泡在那黏膩的白巧克力和淫喘中。所以我必須一直跑,就算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我也要繼續逃離!
***
我坐在床上,刺眼的朝陽從落地窗照進來,因為剛從睡夢中驚醒,呼吸仍有一點紊亂,身上得睡衣也被汗浸溼了。我呆呆地坐在床上,回想著剛才的夢,接著,我笑了。我笑自己怎麼會做這麼蠢的夢,我笑自己居然會被這種夢嚇醒,我笑自己竟然還認真地去回想那無聊的夢。我一直笑,一直笑,笑到胃都痛了、氣都岔了還停不下來。
但....為什麼....淚,怎麼樣....都止不住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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