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早就從部落回來了,但是懶散成性的我始終沒有把日誌打進電腦中
最近幾天猛然驚覺,如果再不打接下來就要去印尼了,到時候會來可是會打到欲哭無淚啊!
也因此又將那時去望鄉部落的筆記拿出來翻了翻
在打成電子檔的過程中仍有許多景象歷歷在目,卻沒有寫在筆記中
不自覺地就越寫越多了.....
為了不要讓日誌的量多到太誇張,於是我決定將一些故事和傳說先留下來
等日誌打完後再好好整理一起打完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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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24
早上約10:00左右從靜宜大學出發,搭著小巴搖搖晃晃地前往我們未來幾天所要待的部落──望鄉部落。
自路途中沒什麼值得敘述的景色,我也在睡睡醒醒中度過,唯一比較值得一說的是在路途中經過一段坍方的路段,據說是因為上一次颱風卡梅基造成的。雖然已經搶通,但仍可以看到許多土石堆在路旁。
望鄉是什麼樣子呢?其實我也毫無概念,從那乜寇大哥聽來的也只知道是個唯一可以清楚眺望到玉山主峰(東谷沙飛)的部落。這麼說望鄉是在高山上囉?會很冷吧?心中充滿著幻想,就著樣在小巴上搖到了望鄉。
在平常常見的柏油山路旁,有個不怎麼起眼的石製路標寫著「望鄉」。在路標旁有一條小小的路從主要幹道(柏油山路)岔出,我們的小巴就有如「神隱少女」的情節一般開進了另一個世界........。
望鄉真的不大,簡直就是個小小的社區。我們一下車就直接前往乜寇大哥的民宿。氣溫比網想像中高了些,也沒有我幻想中的高山清冷的空氣和雲霧。然而在這裡,陽光照耀在望鄉四周群山上的情景卻給人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,是一種溫暖,且孤立於自然中的世外桃源。
乜寇的大姐在民宿等我們,他是一位十分親切的婦人,我們未來幾天的伙食都由她負責。她說:「我們山上沒什麼肉,但青菜很多。」話雖如此,但她做的每一道菜和大魚大肉相比都毫不遜色。
吃過午餐之後,下午的行程是部落導覽。乜寇大哥帶著我們在望鄉部落走走,並給我們做一些簡介。
要談布農族,不能不提的就是東谷沙飛,也就是玉山主峰了。也許對大部分的人來說東谷沙飛(Tongku Saveq)是個十分陌生的字眼,那八通關也許就比較熟為人知了。八通關(Pattonkan)是鄒族人對玉山的稱呼,而我們所熟知的「玉山」這名稱則是來自清代。郁永河在他所著的《蕃境補遺》一書中有云:「玉山在萬山之中。其山獨高。無遠不見。巉巖峭削。白色如銀。遠望如太白積雪。四面攢峰環繞。可望不可及。皆言此山渾然如玉。每暗霽。於郡城望之。不啻天上白雲也。」
原本望鄉部落的居民是居住在濁水溪更加上游的地方,大約在1938年才遷移至這個他們稱為qalibuan(長滿青楊梅的地方)的望鄉。目前望鄉的人口約800多人,但因為許多青壯年人在外地求學或工作,多數時間不在部落,所以部落中只有約400人左右。
我們走在望鄉的主要幹道上,雖說是主要幹道,卻也只有僅容兩輛車擦身而過的寬度而已。
沿途中看到幾乎各家門口都掛著塊牌子,上面述說著這個家族的事蹟。



從許多地方可以看出,望鄉已經做出觀光的準備動作了。無論是路標、門牌,或是一些很明顯是要對外人述說故事的裝飾。但望鄉未來的發展會如何呢?能否成為真正的「生態觀光」,抑或是淪為「惡魔交易」(Devil's Bargains)的下一個犧牲品?
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部落耆老Damabali,於是大家在望鄉入口處的一個涼亭坐下來聽Damabali說故事。有一些故事已經在乜寇大哥的文章或書中讀過了的事件或傳統,而有一些則是Damabali自己年輕時的經歷,在我聽起來有點像是聽父母述說著他們自己小時候的故事,或是祖父母年輕時候的故事一般,有種介於歷史與現實的錯亂感。
Damabali目前是86歲,他在15歲的時候才遷移至望鄉的。據他的說法是日本人可憐他們沒有米可以吃(他們是吃小米,小米分兩種,一種叫dulaz的是用來做小米糕和酒的;另一種稱為qaisin則是做成飯),所以要他們遷移至山下。白米在當時具有時代的意義,它代表著較先進、較好。在那時如果父母主小米飯而不是米飯的話,小孩子是會哭鬧的。也因此白米對當時遷移的人們也具有一定程度的誘因。遷移時有各種的意見,有人認為搬遷後離鎮較近,比較方便;但也有人不想要離開家鄉。當時的頭目Paiyan態度強硬地對日警說:「我還在世的時候,休想要我們巒社人離開祖傳的土地!」由於Paiyan的地位威望十分崇高,連日警都敬他三分,因此1930年頒布的遷移令一直到1938年Paiyan頭目過世才遷移。他們剛下來時前三年並沒有食物,必須回到山上拿,直到三年後才有稻米的收成。雖然說居民們遷移到較接近平地的望鄉生活,但他們仍然進行著傳統儀式和祭典,一直到1952年基督教進入望鄉部落後傳統祭典才慢慢地消逝。但現在仍然有嬰兒祭(配合教會的嬰兒節)。
聽完Damabali年輕時的故事後,我們從涼亭轉移陣地到Damabali家。雖說Damabali已是86歲的部落耆老了,但在他身上仍絲毫不見老態龍鍾的模樣,甚至還覺得他依舊存在著不遜於年輕人的活力和精神呢。在他家中,他交我們吹口簧琴。那是一種在竹片中間固定一片金屬簧片,兩端都繫有繩子的樂器。只見他將一端的繩子牢牢地纏在手上,把竹片放在嘴巴前方,另一隻手用力扯動竹片另一邊的繩子。因為扯動繩子的關係,中間的金屬簧片也跟著震動發出類似彈橡皮筋的聲音,而嘴巴則成了共鳴箱。Damabali為我們彈了兩首曲子,雖然單純的音調沒有什麼旋律可言,但仍然可以從節奏的快慢中感覺出是輕快、或是哀傷的曲子。Damabali將口簧琴給我們傳著試彈,並說起了口簧琴的故事。剛才看他彈得輕鬆自在,一到我們手中,無論我們怎麼扯、怎麼張大嘴,不出聲就是不出聲!弄了老半天,也只有傳出微弱的嗡嗡聲而已。看來力道、拉扯角度、還有嘴型都要有一定的技巧才會有夠大的聲音。口簧琴似乎蠻類似我們的口琴,很會彈口簧琴的人是被認為是非常迷人的(尤其是女生)。結果最後我們十幾個人中只有一個女生有彈出聲音,Damabali就送給她一個口簧琴(據說市價500元)。
離開Damabali家後,太陽已經沒那麼火辣辣了。我們順著巷弄走,來到了下一站──「田媽媽工作坊」
田媽嗎讓我和另外一位女生穿上了布農族的傳統服飾,並解說各個配件的意義或是故事。一整套男性布農族服飾的配件也還真多,除了胸前掛的布兜、披的背心、和遮下體的前擋(過去布農人下半身只穿前擋的)外,一他裝飾用的配件也有不少。頭環(tikbas)是用水鹿腿骨做成的;而男性如有戴耳環(tengaun)則代表妻子很勤奮、很會打扮他的丈夫,男人們會在會所中用身上的服飾彼此較量身後的妻子;項圈(tinali)是用野豬牙製成,唯有身經百戰的男人才可配戴;項鍊(qolus)則是在祭典中穿戴的。
穿完衣服講解完畢後我們便到外面DIY製作傳統飾品。其實製作十分的簡單,只是用針將兩種不同的種子串在有彈性的塑膠繩上(那兩種種子似乎是鳳凰樹種子和薏仁)。鳳凰樹的種子已經泡過水,所已變得較軟可以用針穿過。大家就這樣圍在放材料的小桌子旁,或站或蹲或坐,埋頭專心做著自己的飾品。我自己也做了一條當手環太長,當項鍊又太短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。雖然只是用兩種種子串成,卻意外地十分有味道呢!


傍晚回民宿的路上,我們停下腳步,看著在層層山巒後的遠方,冬谷沙飛離開了雲霧的籠罩。在這海拔僅1000左右的望鄉居然能清楚看見海拔近四千公尺的玉山主峰,正如同「望鄉」之名一般,部落的人們可以望見他們傳說中的避難所──「東谷沙飛」。
晚餐後休息一陣子,乜寇大哥要我們到外面吃宵夜(烤地瓜)。在火堆旁的還有兩位獵人,他們好像都是乜寇大哥的親戚。我們唱著一些他們年輕時編的歌,雖然不是布農族古老的吟唱,但在那校園民歌形式的歌曲中穿插著幾句布農語,就像布農文化在現代社會中尋求長存的意志一般,有了些改變、有了些適應、也有了些調整。
我們唱著「沒有月亮的晚上」,抬頭望向天空,今晚真的沒有月亮呢!應該是說月亮還沒出來。因為沒有月亮,星空更顯的燦爛,在都市中怎麼也無法體會的「繁星點點」在這裡清楚地從眼前擴展開來。盯著星空看,看久了原本似乎沒有星星的的地方其實也是有發出淡淡的星光。黯淡的銀河雖然不是很顯眼,但確實可以看見它的存在。一道閃光忽地從眼前瞬逝而過,伴隨著眾人驚喜的呼聲,一顆流星就這樣突然出現,卻在大家還來不及反應時,又瞬間消失。應該不可能有人來得及許願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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