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‧人

Day70 2013/8/14

清晨在火車上醒來，窗外是美麗的晨景。

下火車時就被一位高瘦的印度嘟嘟車司機纏上，他開了很低的價錢載我去河邊，公訂價100Rs他只收50Rs，雖然清楚他接下來會帶我去旅館並收取回扣，但我想如果可以因此找到我滿意的旅館也未嘗不可。

果然抵達恆河邊後他帶看了好幾家旅館，其中一家旅館還遇到3個台灣人，但他們今天就離開Varanasi了且不推薦我住這家旅館。我一直想要找到150Rs一晚的住宿，但看了好幾家後他們最低價都堅持200Rs，最後來到一家房間算蠻清潔的旅館，原本他的房間要價300Rs，我則堅持最高價我只住到200Rs。正打算離開時老闆終於同意以200Rs給我，當時孰不知壓低價格是會付出代價的…..

放好行李後沖了個澡，就到街上去逛。恆河岸邊的道路十分狹窄，基本上都是僅能容納三人寬度的巷弄。如迷宮般的小巷如果沒有手機上的GPS地圖帶領，一定會迷路。路旁每幾步就有一堆垃圾或動物的排泄物，摩托車、行人和牛在狹窄的空間中摩肩擦踵，混合著四周的臭味、躁音和炎熱的天氣，帶給我不是很好的第一印象。

這就是Varanasi啊！

往北邊走一段路來到較熱鬧的區域，可以看到不少觀光客出沒，也有許多店家招牌寫著日文或韓文。這才發現大多數的外國觀光客是聚集在此區，而今早嘟嘟車司機帶我找的旅館則不是在主要的觀光區域。

不知不覺來到Dasaswamedh Ghat，這個最熱鬧混亂的區域，在這裡一條主要道路垂直於恆河，帶著朝聖的人們來到這個口岸沐浴。道路兩旁滿滿的攤販和店家，賣著蔬果、朝聖用品、絲綢還有紀念品。同時也有許多當地人在此拉客當嚮導以及詐騙的集中地。

一個約莫20歲的印度人看上了我，他說可以帶我去看火葬場。如果沒有嚮導我可能找不到吧，我想。於是便跟他走了。

路途中他跟我索取300Rs的嚮導費，我立刻開始猶豫了，一番討價還價後我說最多只能付150Rs。

「如果我的服務你滿意的話，你可以多給我錢。」「等等到我的店裡買絲綢吧！」嚮導難掩我只願意付極低價的失望，但仍就想辦法讓我多付點錢，而我只是沉默以對。

穿過曲折的小巷，來到堆滿木頭的火葬場。水邊有兩個黃布包裹的東西，半浸泡在河水中。從外形不難看出那是兩具遺體，靠近時也可以聞到些微的屍臭。

「記住！接下來都不能拍照！」嚮導叮嚀我。

他帶著我走上一棟空洞的水泥建築，裡頭滿滿的都是老人，穿過他們，來到建築物頂端的天台，嚮導往不遠處的河邊一指：「那裡就是火葬場，但不可以拍照！」他再次強調。

在那裡可以看見一個平台上熊熊的火焰正燃燒著，兩三位工作人員正頂著酷熱的太陽不停地為火堆添加木柴。每個火堆上都是一具裹著黃布的遺體，同時大約有2、3具遺體在燒吧，而此處每天24小時都不間斷地執行這個任務。

我看著火堆發愣，來過Varanasi的人們在網路上及書本中分享著火葬場這個奇特的經驗，而現在我在這裡，但心中卻沒有期望中的震撼。這一切似乎自然到近乎裡所當然，在火葬場的人們沒有哀戚或恐懼，就像日常生活一般，這只是輪迴的一部分。

一個印度人叫我過去，他自稱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，要向我介紹印度火葬文化，並請我為貧窮的人捐款買木頭。但我不想再付錢了，便拒絕他的解說和捐款，事後我才知道來到這天台觀看火葬基本上都得捐款的。

我的嚮導對我的小氣似乎不太爽，把我帶離火葬場後就立刻找上另外兩個外國人，把我丟在路上。好在我有地圖，倒還是可以自己走回去。

下午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晃。

「摳尼基挖~」「你轟進得思嘎？」「摳摳亞思一得思~」一路上不斷被印度人用日本話騷擾，弄得我心中十分煩躁，最後乾脆無視所有對我打招呼的人。

來印度旅行的亞洲人還是以日本和韓國為主，其中又是以日本人為最大宗，在Varanasi幾乎每個做生意的印度人都會說一點日語吧！

現在是印度雨季，恆河的水位上漲，過去在照片上看到的河堤現在都淹沒在河水中。如果要前往各個口岸必須繞進每一條垂直於恆河的小巷，有些道路的末端甚至泡在水中。也因此我一直找不到恆河夜祭的地點，過一般夜祭都是在河堤上，但現在河堤已被滾滾黃水吞噬。中於我在水果攤問到今晚夜祭的地點，循著指引來到一條毫不起眼的小巷，立刻有個男人用印度式別有目的的親切口吻向我打招呼。他說要看恆河夜祭要點飲料才能進去，並要我先去巷口的一家飲料店買個水或飲料他才帶我進去。我之前在書上看過有人來Varanasi看夜祭也是被帶到一家視野不錯得地方，同樣被要求必須點飲料才能觀賞，因此我並不以為意。來到飲料店那個帶我過來的男人又很不要臉的跟我說他也想喝Lassi，我當時只想要他趕快帶我進到觀賞區，懶得跟他吵了，便多付了40Rs的飲料請他喝。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太傻太軟弱才會被當凱子。

喝完飲料那男人帶我上到一個小天台，在那裡有個鐵絲網圍住的區域，裡面有人正在剝花瓣為晚上的祭祀做準備。當時時間還早，大約5點多，而夜祭是7點才開始，我就坐到鐵絲網內最接近祭祀區的地方等著。

人潮漸漸湧進天台，我才發現我被剛才那個男人騙了。根本不用買什麼飲料，這個天台本身就是夜祭的公共空間，是免費開放的！

天漸漸暗下來，七位祭司穿著白色的袍子現身，他們各各年輕俊美，不知道有沒有別挑過。旁邊透過麥克風傳來吟誦的聲音，並有人拿著樂器奏起音樂。

夜祭開始了！

七位祭司整齊地拿著各種法器向四方朝拜，音樂、薰香、煙霧、火光在夜晚中形成奇幻而神祕的氛圍。儀式持續將近兩個小時，即使在儀式當中，擅常做生意的印度人也不忘販賣儀式的音樂CD。結束時大約晚上9點，一走下天台就看到旁邊河水中有人在放祈福水燈，只稍一停立刻有人也不問我要不要就遞給我一盞水燈，我也不假思索地直接放入水中。一回頭那個人說：「50盧比！」，我才知道我又上當了，但我想既然都放了也只好乖乖付錢。就在我剛付完錢看到旁邊另一位外國女生也因同樣方法受騙，但她毫不理會追著她要錢的印度人，頭也不回帥氣地直接走了。

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…..

晚上差點迷路回不到旅館，還好遇到人帶我找到旅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