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‧人

Day74 2013/8/18

大約清晨6:00火車抵達Khajuraho。和昨天火車上認識的日本人一起搭車到一位印度人(同樣是火車上認識的)的旅館。房間十分寬敞舒適，還有免費WiFi，且那位印度人只收我200Rs一晚，實在很划算就住下了。

一出旅館就不斷有人上前搭訕，問我要不要租腳踏車或坐車去East Temple或South Temple，其實明明走路可到的距離他們都說得好像很遠。

自己走到East Temple，被一群約莫15來歲的小孩們纏上。但與其說被纏上，其實我也沒有特別要擺脫他們的意思。

一開始是一個孩子不斷用英文為我講解寺廟的歷史，我自然知道這種行為背後目的一定最後會跟遊客要錢，但依照印度人的習慣一開始一定不會講明要收費，如果問起價錢甚至會說：「Friend~You are my friend~No money! It's Free~!」

這個孩子也是一樣，友善地打招呼之後就親切地為你講解寺廟歷史。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好奇心：如果我陪他繼續玩下去，最後再堅持不付錢會怎麼樣？反正他們一開始也都沒說要收錢嘛！

就這樣我跟一群孩子玩了一整天，到後來只剩3個孩子持續跟著我，說實在他們真的很盡力陪著我，我甚至一度差點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當我是朋友對待。

他們帶我去他們家，請我喝奶茶，帶我West Temple，甚至招待我吃午餐。但對於錢的事他們絕口不提要多少錢，要不是說「Money is not important, you happy, I happy. We are friend~」敷衍過去，要不就說「I promise you it's free.」

一路上他們和我稱兄道弟，就像是最好的朋友一樣。

雖然抱著「好！你自己不講價錢或說免費，我就不客氣的繼續裝傻當鐵公雞下去！」的心態。但最後還是臉皮薄，而且白吃白喝太多了(一頓午餐、3杯奶茶、一些餅乾和一整天的聊天對象)，只好答應晚餐我出錢買雞肉(250Rs)做雞肉咖哩，並付300Rs讓他們買兩瓶啤酒(別問我為成年為什麼可以喝酒，抽菸嚼菸草他們樣樣來，這裡可是印度....)

就這樣，我吃了一頓美味的雞肉咖哩晚餐，甚至還喝了點他們家老爸的酒，最後要離開時有趣的事來了，三個孩子中一個要先回家，臨走前他說：「I'm sorry I do something bad to you.」

「You do bad to me? What did you do?」我問。

「No! Nothing! Maybe just something in my mind, thinking something bad about you.」那孩子回答，就留下一頭霧水的我離開了。

接下來兩個孩子送我回旅館，一路上他們明顯表示覺得我給的錢不夠，想盡辦法要我多付些錢給他們。說家裡窮父母沒錢資助他們讀書啦等等理由，我一一回絕了。接著他們便想從我身上拗走一些東西，例如雨傘、扣環等等，我一樣拒絕。

「You happy, but I'm not happy.」其中一個孩子對我這樣說。

最後我還是狠狠的道別並回到旅館。

對我來說，今天的花費已經超支許多，但換來的經驗與感想卻很珍貴。儘管那些孩子們往往告訴我免費，但實際上最終他們仍希望可以從我身上賺到錢。對他們來說，稱兄道弟地說：「You are my friend! you happy, I happy.」這並不是詐欺或騙取感情。在他們的認知中，朋友是互相的，他們能給的是這些簡單的招待及服務，而我能給他們的則是錢。他們認為這是一種裡所當然了交換行為，你能付得起對應的價錢就是朋友，反之則否。

起初我仍對那兩個孩子最後想要我多給點錢感到無法諒解，但事後重新回想，這就是他們的生存方式，又如何能責怪他們呢？

記得其中英文最好的一個孩子告訴我他有一個瑞士朋友，且他的夢想是有一天存夠錢到瑞士讀書。我不知道那位瑞士朋友是不是因為比較慷慨大方才成為這孩子的「朋友」，但我想至少這個夢想是最真實的吧！

至於Khajuraho聞名的性愛寺廟，我參觀時仍飄著雨，租了一個語音導覽在West Temple中漫步。親眼看到每一座寺廟上精細的雕刻，一個個婀娜的女性，奇特的神獸，以及繁複的紋路，不禁深深讚嘆。關於性愛的雕刻其實並不多，往往存在於寺廟兩側中上位置，但這也是這些廟宇最引人注目的關鍵吧！各種露骨的姿勢令人臉紅心跳，卻是當時崇拜神祇得一種方式呢！